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琅琊榜完结两周年纪念 无题

跨圈兼打脸之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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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“啪!”醒木砸在案几上,说书人将折扇“唰”地抖落开来。

“咱们上回书说到,那琅琊公子榜上的头名梅长苏化名苏哲,跟着两个公子哥儿,不辞辛劳、跨越山水,来到了这京城地界儿,以养病为名住进了那宁国侯府。”

“这江左盟宗主体弱多病不假,可说他来京城只是为了养病,也不对。”

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虽说他占了公子榜头名那么多年,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江湖人。可他若是能在金陵搅弄出些风云来,说不定能让贵人们青眼有加,还能谋个一官半职……”

 

02

茶楼里坐满了宾客,或仰头倾听,或低首品茗,说书人的故事好像并没有吸引到他们。

而宾客中偏偏有那么两位,对说书人的故事非常感兴趣。

“真的没想到,这说书的比咱俩知道得还清楚,我当初是真的觉得他来京城只是为了养病。”萧景睿饶有兴趣地听了一会儿,跟旁边坐着的言豫津说道。

“是啊,没想到咱们两个还能在故事里露个脸,真不容易。”豫津呷了一口茶,笑着说,“不过在他嘴里,你这个琅琊公子榜榜眼,还有我这个朝廷钦定的太师,都成眼瞎之人了。”

“哈哈哈,你说的不错。”萧景睿也被逗笑了,差点把刚刚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,“不过我没想到你居然也没看出来。”

“看出来了如何?没看出来又如何?苏兄与我们不同,他所选择的只能由他一人来承担,旁人又能帮他分担什么呢?”

“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苏兄当初跟我来金陵是为了什么。为了名?为了利?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偏偏选中了当今的皇上。”

“我父亲曾说,名与利二字太小,绝非苏先生的格局。”言豫津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。

“你是说,苏兄把他选择靖王的原因告诉了言老侯爷?”萧景睿问道。

“不,苏兄什么都没说,可我总觉得后来父亲好像猜到了些什么。父亲虽然嘴上说苏先生是他最看不透的人,但我觉得他看透的还是比我们多。”言豫津顿了顿,接着说道,“咱们还在北境的时候,父亲还特地来信问了苏先生的身体如何。”

“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吧。苏先生不管怎么说,都是为国征战,言老侯爷身为朝堂上举足轻重之人,关心关心监军的情况也是有可能的。”萧景睿眉头微蹙,回忆着当时北境的情形。

“也许吧。”豫津也不反驳。

 

03

“虽然这梅长苏手无缚鸡之力,但是他身边不乏有高手相护,那宁国侯谢玉几次三番想刺杀他,都无功而返,反而倒让梅长苏抓到了狐狸尾巴。”

“而且就连离这里一街之隔的长林王府的主人,都曾蒙这位梅宗主相救才得以摆脱罪奴的身份,由此可知,”

“这琅琊公子榜的头名可不是白得的。”

一名茶客闻言面露疑惑:“所以这梅长苏梅短苏的到底是谁?我记得琅琊公子榜的头名一直空缺,这个梅长苏什么时候是头名了?”这名茶客大概是刚踏进这个茶楼的门槛,错过了前情。

“梅长苏是谁?那是江左盟宗主。江左盟又是哪门哪派?那是江湖第一大帮。”说书人也毫不示弱,几句话就把前两天的内容说了一遍。

“我老家就在江左,我也听说过江左盟这个名号,但要说那是江湖第一大帮,我还真不信。那江左盟平常无非是调停调停邻里关系,协助官府追捕追捕案犯,哪里称得上是江湖第一大帮?还说什么真人真事,你这故事怕不是胡诌来唬人的吧?”这茶客还是不服气。

“瞎说。当年风光一时的誉王和废太子各派人马,上琅琊阁求得锦囊,锦囊里的字条上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写着:琅琊榜首,江左梅郎,得之可得天下。”说书人立马反唇相讥。

“那你倒是说说最后谁得了这麒麟才子?”

“那还用问?自然是当今皇上。”一旁的茶客们都笑了。

“这位客官说的不错。”说书人应道,“良禽择木而栖,良臣择主而事,这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,自然选的是可得天下的真龙天子。”

“不对不对,照你这样说,当今皇上能坐得稳天下,究竟是因为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选了他,还是因为陛下可得天下,所以那得之可得天下的麒麟才子才选了他?”那名茶客不依不饶地争辩道。

“你这不是钻牛角尖吗?”说书人哑然失笑,“这跟纠结是先有的蛋还是先有的鸡有什么分别?”

 

04

“其实我之前也不觉得靖王真的会成为太子,毕竟那个时候朝堂上下她没有半点人脉,三省六部都是誉王和废太子平分秋色,可谁又能想到只一两年的时间,情势就天翻地覆了呢?”萧景睿想起过往的种种,一切仿佛还在昨天。

“那琅琊阁也不是浪得虚名,苏兄既然能被排在榜首,自然是有能被排在榜首的理由。若是换做是你这名榜眼,这些事你都能做到吗?”言豫津反问道。

“我又不是苏兄,自然不用做他所需要做的事情。”萧景睿笑道,“那时,我的两个爹爹一个是先皇亲封的一品军侯,一个是位列琅琊高手榜第四的天泉山庄庄主,我又哪里会想得到要涉足夺嫡之争?”

“现在想想当时的日子,真是快活呀。”豫津面露沉醉之色。

“那可不是。你那时一趟趟地往妙音坊杨柳心跑,去得人家宫羽姑娘都烦了,”萧景睿揶揄道,“哪像现在,挂着祖上传下来的太师之位,行事言语都得合乎礼制。”

“我就勉为其难地再替小辈们受受罪吧。”言豫津已年过不惑,心性却仍如孩童般跳脱。

“你真的打算放弃言氏三世帝师的荫庇?”

“我言氏儿女不要做靠父母才能升官发财的人,升迁贬谪都要依仗自己的本事,靠父母吃现成的俸禄算什么!”言豫津义正言辞地说道。

“你什么时候这么深明大义了?”景睿明白自己的发小是个什么性子,所以显得有些吃惊。

“唉,还是被你看出来了,”豫津一副谎话被拆穿的神色,“不就是我爹当时支持削减宗室俸禄嘛,现在正式实行了,我不得代表言家表明态度,做做样子嘛。再说纪王府的吃穿用度减得可是比我们言府还要多。”*1

“先皇驾崩多年,当今陛下致力于扫除朝堂积弊,破除党派之争,就必定要任用大量未参与党争的纯良之臣,而这些人几乎只存在于京城之外。唉,就算是言府和纪王府以身作则,那些门阀世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,一个不小心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,坏了当下这河清海晏的天下。”如今的萧景睿已不再是那个对朝堂之事一无所知的少年,“也不知道现在我们所做的事是否符合苏兄的心意。”

“苏兄既然选了陛下,那就说明他相信陛下;你若是信苏兄,那你就应该相信陛下现在所做的一切。良臣选择的自然是良主,也就是那得之可得天下之人,才会选择可得天下的天子。”

“君者,源也,所谓源清则流清,源浊则流浊。苏兄大概早就想到了吧。”*2

 

05

“在下也有一事不明。”说书人好说歹说终于安抚好了那位钻牛角尖的茶客,谁料想才按下了那边的葫芦,这边又起了瓢。

“我二叔在京兆尹府当差有十多年了,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人物倒也认得不少,为何他从未提起过这般传奇的人物?”这位茶客倒是替众人问出了最为疑惑不解的地方。

“十几年算什么?”那说书人轻哼一声,“梅宗主在二十多年前被任命为监军,与数万男儿一同出征,最后战死于北境。”

“战死于北境?我没听错吧?”有个茶客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一介江湖布衣,好不容易将自己选择的主君送上皇位,不趁早在京城谋个肥差享享福,去九死一生的战场作甚?”

“就是啊,你刚刚不还说这位梅先生身患旧疾,受不得风寒,那他为何还要去北境那种苦寒之地?”另一位茶客附和道。

“还有啊,就算是这位梅宗主的计谋再怎么厉害,他懂带兵打仗吗?一个不懂带兵打仗的人上战场不就是添乱吗?”

一时间茶楼里沸沸扬扬。

说书人此时却显出一副知晓万事的模样,摇头晃脑地说道:“当今皇上的心思可是你我能揣测得到的?”

“切~”刚刚起了兴致的众人顿时变得一脸不屑,“还以为你真的知道什么皇室秘辛呢。”

“你们都把我当什么人了?”说书人也无话可说,“我只是个跑江湖的,要是真的知道这么多朝堂秘史,我还用来这里讨饭吃吗?”

说到这里,说书人突然话锋一转:“我是不知道这位麒麟才子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将当今皇上推上皇位,又因为什么战死于沙场,但是我却知道不少江左盟的旧事。”说书人缓缓地摇着折扇,仿佛胜券在握。

“快点讲吧,我听朝堂争斗都听腻了!”

“就是就是,你也不早说……”

望着下面的一片复附和,说书人开始了。

“我云游四方之时,曾偶遇一江左盟弟子,我们聊得甚为投缘,他告诉了我一些江左盟的旧事。”

 

06

“诶,对了,”言豫津的话突然打断了景睿已慢慢浸入回忆的思绪,“你当时是如何与苏先生结识的?”

“嗯——第一次是在秦岭之上,他说自己是在秦岭南北两边贩卖皮货的一名富商……”*3

“哈哈,他这么说也没错,”豫津笑了出来,“江湖上几乎所有的买卖江左盟都有插手,秦岭附近的皮货生意说不定也有江左盟的一份。”

“他身上一直披着一件质量上乘的皮草,所以我也没过多怀疑他的身份。”萧景睿解释道,“不久之后在清风观我们又相遇了,那晚我们秉烛夜谈,甚为相投……”*4

“我说景睿,你也太天真了,”言豫津放下了手中的茶碗,“你就没想过,茫茫江湖,芸芸众生,你真就能偶遇到一个与你性情相投之人,而且还偶遇了两次?”

“巧合而已,”萧景睿不以为意,“就算是再不可能发生,你也否认不了,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。”

“那他当时为什么不向你坦露自己江左盟宗主的身份?”

“他只是怕自己的身份惹出祸端,就像他刚入京城时化名苏哲一样……”

“不一样,你与他相遇于江湖,江湖上……”

“好了,苏兄早已故去,我们是纠结不出来个结果的。”景睿抿了一口茶,视线转向几桌距离之外的说书人,“我还等着听江左盟的旧事呢。”

“哼!再也不理你了!”豫津气鼓鼓地端起茶碗,灌了自己一大口茶水,差点呛住。

 

07

“我结识地这位江左盟弟子有另一个隐秘的身份,那就是赤焰军内一名普通的军士……”

“胡说,赤焰军当年不都死绝了吗?”

“那你把当今的卫老将军当做什么?”说书人对这些疑问毫不在意,接着讲述自己的故事,“当年卫老将军奉命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接应援军,虽然接应到的不是援军,而是奉命捉拿他们的从西境调来的兵马,但是他们所处的环境要比梅岭内要好得多,所以才会有人幸存。而我认识的这位兄弟,就是卫老将军所带队伍中的一员。”

“这一队人马只有百十来号人,浴血奋战后只有五六人跳出了包围圈。卫老将军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家药房,让他们现在这里安顿下来,后来他才知道,那家药房是药王谷的一个暗桩。”

“那卫峥将军在参军之前就是药王谷谷主收的义子,所以才会带他们到药王谷的暗桩暂行躲避。也就是三四年后,卫峥将军托人给这几位弟兄传话,让他们前去投靠江左盟。”

“他们一行五六人也不愿意再麻烦人家,便启程去了江左,谁料接待他们的竟是赤焰军中的一名旧识。”

“那名旧识原先是养在赤焰军中的一名孤儿,以前大家也是经常在一起吃肉喝酒的。这名旧识将他们一一安置在廊州附近,并嘱咐他们以后就都是江左盟的兄弟,梅宗主会专门派人保护他们,但是不能随便暴露自己赤焰旧人的身份。”

“后来更让我这位朋友惊奇的是,不断有赤焰旧人被安置过来,就算是大家之前在军中并不认识,但是聊几句就大致知道对方在哪个百夫长手下作战了。”

“所以说——”一名茶客发问道,“这江左盟收留了那么多赤焰中人?那这位梅宗主的胆子是真够大的,要知道当时赤焰军是叛军,窝藏赤焰余孽可是重罪。”

“没错。后来平反赤焰冤案之时,还有人专门安排他们如何合情合理地出现在官府的眼里,才能既让他们可以为当年的冤案作证,又不至于牵扯到其他不相干的人,尤其是不能让别人看出江左盟在其中起的作用。”

“可是江左盟这样做恰恰证明了江左盟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,不是吗?”

“看我那位朋友当时的样子,我当时想的是大概是江左盟与赤焰有什么他不便说的渊源吧。也许他也不知道其中的渊源。”说书人也毫不避讳自己也不知道真相的事实。

“说到底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……”茶客们原本希望能听到跌宕起伏的故事,现在希望落了空。

“你们当我是百晓生,什么都知道啊……”

 

08

言豫津没有理会前面由说书人引起的喧闹,一把拉住了景睿的袖子。

“江左盟跟赤焰军有渊源?”

萧景睿一直在痴痴的听着,直到被豫津拽着袖子才回过神来。

“也许吧。要不然江左盟为何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,收留如此数目的赤焰旧人?”萧景睿的语气里也充满着不确定。

“那你说江左盟收留这些赤焰旧人是因为苏先生与赤焰军有旧,还是因为江左盟与赤焰有渊源呢?”

“我闯荡江湖时,听闻江左盟是一百多年前建立的,只是到了苏先生这里才成为了天下第一大帮。”

“那就是说,是苏兄……”豫津小声嘟囔着,声音越来越低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我想起来一件事。”

“什么事?”

【你还记不记得,第一次参加围猎的时候,是谁教的你规矩?

是林殊哥哥。】

“豫津,你怎么了?”景睿见豫津神色不太对劲,不禁关切地问道,“你刚刚想起了什么事?”

“没什么。”

 

09

不知不觉,天色已晚,说书人收摊的时候,家家户户都已经点上了灯,一眼望过去,好似天上的星河泄到了人间。

茶楼里的人们还在争论不休,说书人抱怨着自己今天的生意不景气,茶客们却觉得对说书人的故事没兴趣。

“你呢?将来有什么打算?”豫津站在窗口,眺望着远处。

“我想回南楚看看,”景睿答道,“母亲这边有二弟在,我倒是不太担心。嗯……我父……南楚那边虽然我十几年前去过一次,但是当时出了点事急着赶回来,所以还有些未了之事。”*5

“长路漫漫,望多珍重。”豫津郑重地作了一个揖。

“你也一样,你身上的担子可比我重多了。”景睿安慰似的拍了拍豫津的肩头。

“我这边还有朝廷众臣同我一起分担,你那边可是只有一个人,谁的负担更重怕是还说不准吧。”豫津远远地望着一街之隔的长林王府也点上了灯。

“我无妨,”景睿笑了笑,“我还打算事事以苏兄为榜样呢。无论世人如何评判他,我都会把他当做我的朋友。”

“人人皆说‘盖棺定论’,盖棺之后真的能定论吗?”言豫津叹了口气,“就如同冤案发生十三年后,七万赤焰军尸骨早已凉透,真相才水落石出。”

“或许苏兄身上的谜团再也没有机会解开,或许世人因这些谜团而误会了他,但我相信苏兄的选择一定都有他的道理,就算我无从知晓他这样做的原因。”

 

10

从茶楼转过几个街角就是有着赫赫威名的长林王的府邸。

“快回来!你们的书都背会了吗?”几个少年推推搡搡地从旁边的长林府里跑出来,后面的教书先生急急忙满地追到门口,在门口侍卫的帮助下拦住了那几个孩子。

“背会了!早就背会了!”孩子们吵吵嚷嚷着要出去看花灯,坐游船。

“背几句给我听听,”先生抚着花白的胡子,挥着戒尺,教训着贪玩的孩子,“背出来了我就让你们出去看花灯,背不出来就回去把长林家规抄上十遍!”

孩子们摇头晃脑开始背了起来:“唯夫蝉之清素兮,潜厥类乎太阴;在盛阳之仲夏兮,始游豫乎芳林;实淡泊而寡欲兮,独怡乐而长吟;声皎皎而弥厉兮,似贞士之介心……”*6

 

注:

*1 关于言侯要以身作则、主动要求削减宗室俸禄这段是我瞎编的,但是削减宗室俸禄这件事是原著和剧里都有写到的(没错,书里接下来就是那段剧里被咔嚓掉的梅石楠)

*2 出自原作

*3 *4 出自原著一到十四章未修改版

*5 当时萧景睿一从南楚回来就遇上了夏江的人刺杀莅阳长公主,所以个人意见,梅长苏可能设计了萧景睿回大梁的时间,比如让萧景睿听到什么传言急着回来,所以这里给景睿的台词是“还有未了之事”。

*6 出自曹植《蝉赋》,原作里周玄清老先生问梅长苏黎崇佩戴玉蝉的用意,梅长苏以后四句作答;同时这八句经过改编也出现在了第二部片花的开头。

 

对了,关于题目。

原来是起了一个题目的,但是后来想了想还是删了,因为这篇文与其说是睿津(还是津睿?)同人,不如说是局中人和局外人对梅长苏一生的研判。而在我看来,梅长苏的故事最后会成为一个传说,虽然与事实相差甚远,但是听过这个传说的人都能证明,这个世界有一个叫梅长苏的人来过,所以故事本身的内容反倒不是那么重要,故而能够概括梅长苏一生的题目也就不是很重要了。


最后,原谅一个两三年没怎么碰过文言文的理科生写古风的文笔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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